河广南曳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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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君一肖/锁金笼 01

古风架空

冷面太子×没心没肺太子妃


 

背景:四国鼎立,大梁为尊。以家世阶层为最首要,姻亲之间,只论尊卑血统,不分男女,皆可结合。至于绵延后嗣,平民不论,皇族之内,若妻为男子,则需另纳一女子为侧妃,所生无论男女,享同等继承权。

 

01

 

这已是我嫁进皇宫的第三个年头。

 

三年来这座宫殿一如既往的冷清,我常问王一博能不能多纳些美人进来,不多,三个就够了,正好凑桌叶子戏。

 

他每次都冷飕飕看我一眼,然后再不搭理我。

 

成亲三年,王一博对我说过的话,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,他不理我,皇宫就更没人敢陪我玩,我每天无聊得数门前的落叶。

 

没来华京前,我每日傍晚都会跟哥哥到大漠上去骑马,看漫天的晚霞随太阳落下,等月亮升起,我们再回来,阿娘会等在营帐外,给我们递上披风,白野的晚风大,她怕我们生病。

 

那时候没有人敢管我,也管不住我,广阔的天地任我撒野,可华京不一样,这里的房子修得四四方方,人也一板一眼,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都不行。

 

没有人知道,我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华京。

 

而王一博不喜欢我,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。

 

王一博原本真正想娶的人,是江家大小姐。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,尊懿太后甚至已经私下撮合他们合过八字,换过婚书,全京城人都心知肚明的婚事,却在定亲前夕,被太上皇一道赐婚圣旨,活生生砸散了这对小鸳鸯。

 

彼时我在大漠滚泥巴,对这些纠葛一概不知,单纯以为自己白野小霸王的名气传到华京,颇受太上皇赏识。

 

我叫肖战,父亲是鼎鼎大名的镇南大将军,哥哥是小有威名的骠骑将军,母亲是平阳郡主,典型的达官贵族,但和京城里那些循规蹈矩优雅大方的大家族相较,我们家,嗯……稍稍奇葩了些。

 

得知这门婚事时,我爹一个手滑把大刀甩了出去,幸亏我哥眼疾手快劫下来,才没让传达圣旨的天使命丧于此。

 

然后,他转头问吓得脸色苍白的中贵人:"圣上他老人家,可还身体康泰,精神矍铄……头脑清醒?"

 

中贵人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寸的刀刃,嘴角抽搐,勉强维持端庄:"陛、陛下龙体万安,小公子不必、不必担忧。"

 

"既然如此,那圣上可能……"我哥收下刀,瞥了眼刚从外头回来、一身泥巴脏得惨不忍睹的我,淡淡开口,"眼神不太好。"

 

至今我仍记得,中贵人离开时抖如羊癫疯发作的脸皮,尤其是看到我以后,哆嗦得更加厉害,想必是被我特立独行的美貌惊艳到了。

 

不同于爹娘和兄长的不解与担忧,我一股脑沉浸在这门婚事的喜悦里,也不为别的,我那个从小到大横行无忌,只有一个死对头——我爹副将的小儿子,沈桊黎。

 

不久前,隔壁村的小芳嫁人了,闹洞房时人多没个留神,我一不当心扯碎了沈桊黎的袖子,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,他居然恼羞成怒,当着百十来人嘲讽我这辈子嫁不出去。果然恶有恶报,老天这么快就给了我狠狠打脸沈桊黎的机会。

 

我当即拿着这卷赐婚圣旨去找沈桊黎炫耀,果然,他本就如丑梨一样脸顿时变得青白如鬼,嘴里还嘟囔着什么"不可能"云云。

 

我喜滋滋地看他出糗,得瑟地哼了一声:"叫你看低本公子,现在我要嫁给的是大庆第一美男子,尊贵的太子殿下!你以后见了我,得跪下行礼!"

 

沈桊黎平生第一次没有反驳我。

 

我只以为他气傻了,全然不放在心上,欣然开始准备起嫁妆。

 

为这一时之快,我那四书五经一概不通的脑子根本没来得及去想:是啊,大梁第一美男子,尊贵的太子殿下,什么样的好人家娶不得,偏要娶一个胸无点墨的野小子为妻?

 

就这么,我嫁来华京,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。

 

图一时之快,稀里糊涂成了话本里千人唾万人弃的第三者,每次宴会上,都要活生生承受来自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打量,冰冷尖利如将士们泛寒光的刀剑。

 

可已经晚了,我再怎么后悔也晚了,华京不是白野,没有人会为我撑腰,华丽的围城之下,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本。

 

太上皇那些意蕴深远的关心话语,皇后拉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神,都让我意识到,这门婚事并不那么简单。

 

太上皇选的不是我,而是肖家那块太祖御赐、能号令七十万大军的兵虎符。

 

而不管我乐不乐意,迟早都要嫁过来。

 

江大小姐在我和王一博大婚那日,被指给了吏部尚书的儿子,当晚,王一博只挑了盖头便匆匆离去,我连丈夫是扁是圆尚未瞧清楚便独守空房,好在滋味并不难受,我独占软绵绵的大床,睡得很是身心舒畅。

 

自那晚以后,我和王一博至今没能圆房。

 

成亲时,我刚满十五岁,从小被爹娘惯得没有一点自知之明,更不懂什么叫在其位谋其职,以为做太子妃就是换个地方胡闹。

 

洞房当晚王一博的态度让我很是不悦,于是第二日天一大亮,我一打听得知王一博早晨急匆匆离府去了,想也不想,扮了小太监,从东宫后院翻了出去。

 

在白野时我便荒唐,逛青楼是常事,辉煌事迹数不胜数,曾花万两黄金买异域花魁一夜,呃……虽然只为听她讲邻邦的故事。结果这事传到我爹耳朵里,不问青红皂白把我胖揍一顿,第一次骂我没个正经样。

 

我说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把我当正经人养了?

 

嗯,又被胖揍一顿。

 

早闻名华京花翎楼一绝,堪称人间仙境,我揣着鼓囊囊的银票,直奔花翎楼。

 

不得不说,花翎楼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,雪腮酥胸,贴上来时带着甜甜的花香,她们灌我喝下琉璃盏里的美酒,一杯下肚,我眼前的烛灯一个变两个,两个变……

 

我的酒量着实不太好,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醉了过去。

 

再醒来的时候,我一时想不起来身在何处,浓郁的脂粉味呛得鼻子痒,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,正摸索找手帕揩鼻涕,门被人一脚踹开,惊天震地的动静还以为是哪家正房夫人来当场捉奸。

 

那自然捉得不可能是我,待我手上摸索到一块类似手帕的布料,不慌不忙地抬起眼来,准备一堵正房夫人的风姿,然后……吓得当场从床上滚了下来。

 

"殿、殿下!?"我揉着摔疼的屁股,小声喊道。

 

王一博背手站在床前,脸青得像块石头,周身的怒火让我觉得下一刻他就要冲过来,手起刀落,了结我的小命。

 

回想当时当景,我依旧想不通,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,居然抓起一条红艳艳的肚兜,对王一博说:"好巧,你也来玩啊。"

 

世人都称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,当场如点燃的爆竹,拔剑将我手里的肚兜斩个稀巴烂,咬牙切齿地瞪着我,怒喝出我的大名:"肖、战!"

 

此时的王一博,面红似火,怒气粗喘,斯文的身躯随着喘气一起一伏,玉白如脂的肌肤,挺直秀丽的鼻梁,猩红艳丽的双眸……我仰头看他,想到春宫图中玉体横陈的美人,丁点儿墨水不装的脑子里竟破天荒地冒出来一句话:"见羞容敛翠,嫩脸匀红,素腰袅娜。"

 

淫词艳曲。我登时如火中烧,脸嗖地一下变得通红,手脚都不知何处摆放,更忘了挪开定定望着王一博的两只眼睛。

 

王一博对上我灼灼的目光,看着看着,他那如珠清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羞恼,拿剑的手微微发抖。他像受了什么天大的侮辱,恶狠狠的语气恨不能把我凌迟处死:"肖战,怎么会有你这不知廉耻的人!"

 

我一愣,没想到王一博被气到这种地步,说出来的话依然毫无半点攻击力,跟羽毛轻飘飘打在身上似的。

 

于是乎,我莫名生出了几分怜爱的情绪,心想这真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,可惜遇上了我这个脸皮堪比城墙拐角的大流氓。

 

这么一想,所有的不对劲心思顿时烟消云散,我一眨眼,收回了目光,朝着王一博笑了一笑,说:"对不起啊,要不你也在这睡一晚,吃住我来付?"

 

王一博的表情像被塞了一口糠咽菜,嘴唇张合半天也吐不出一句话。他手中剑一砸,扭头怒冲向门外,只是我瞧着他那僵硬的背影,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。

 

直过了许久,我听到楼下"砰"地传来重重一声,有人又急又怕地喊道:"殿下,您没事吧!"

 

这动静,听起来不像是没事。

 

我后来灰溜溜地回了东宫。

 

周遭的气氛,九寒天似的,我想也不想,直奔小厨房端了碗鸡汤,去书房找王一博请罪。

 

快入秋了,天渐渐凉下来,文碌阁前的槐树下堆堆嚷嚷铺了一地花瓣,洁白如寒夜霜雪。

 

王一博就站在槐树下,背手,仰头,一身贝白锦衣,长身玉立。

 

这个画面实在太美,一瞬间,我甚至分不清是画中仙还是眼前人,阵阵的浓郁的槐花香飘过来,缠绕在鼻尖。我有些醉意。

 

几乎是这一瞬间。王一博忽然转过身来,月光落在他的肩头,却比不上他眉眼之间半分风光。

 

他看见了我,忽而皱了眉头,声音如夜色一般凉:“肖战,嫁给本王,你就这么不愿意么?”

 

我如今仍常常梦到那个夜晚,明明三年前的记忆里,王一博看向我的眼神毫无波澜,可梦中的他却一直落泪。

 

这分明没有道理。

 

那时我们刚成婚,对彼此一无所知,陌生得根本不够谈爱恨,他问我愿不愿意,至多因为我出格的举动而生了恼怒,我怎么会一直在心里深处觉得他在伤心。

 

我没有答案,就像三年前,我也没有给他答案。

 

野小子虽然傻,却也知道,不是所有心里的想法都要说出口。

 

我记得我只愣了一瞬间,就没脸没皮地凑到了王一博跟前,朝他讨好的一笑,说:“殿下,别皱眉头啦,不好看。”

 

王一博定然察觉到我刻意回避他的问题,兴许是太子殿下睥睨万物的自尊拉回了理智,他没有追问,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。我们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。

 

“快喝鸡汤!”我拉着王一博坐下,殷勤地把鸡汤推到他面前,“尝尝!”

 

王一博半响不作声,我干脆拿勺子舀了一勺,亲自喂他,央求地说:“喝一口嘛,就一口!”

 

他还是给了我三分薄面,浅尝了一口,我眼巴巴地望着他,越看越挪不开眼,我也不是肤浅,只是在白野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,情不由衷。

 

秋风依然在吹,槐花静静地落,盛满鸡汤的瓷罐上白气弥漫,我们靠的很近,近到发丝与发丝缠在一起,谁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。

 

我的眼神肆无忌惮,王一博却仿佛毫不震动,从容如国宴之上品尝琼浆玉液,我就忽然想起我爹以前说过,皇家的人都给自己周身镀一层金,要看起来雍容华贵,高不可攀,还要千锤百炼,坚不可摧,永远没有破绽。

 

“好喝吗?”我问他。

 

他只尝了一口,颔首说:“好喝。”

 

我觉得他在骗我,人吃到美食的样子不该是这样,他连一点笑意都没有。

 

“哦。”我索然无趣,趴到石桌上,别过头,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灯火,“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?我明天去给你买来,你别生气了。”

 

“本王没有生气。”

 

“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?”

 

王一博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,沉默了片刻,才说:“本王对谁都是如此。”

 

我把脑袋埋在肘窝里,闷闷地嘟囔着:“可我是你的妻子。”

 

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,也不在意他听没听见,伏在桌上只是懒懒地不动,突然起了一阵大风,我浑身不自禁地猛打了几个哆嗦,王一博可能也看见了,因为他突然站了起来,说:“夜里凉,回去吧。”

 

我们从文碌阁出来,夜色黑了不少,我抬头一看,原来是乌云挡住了月亮。

 

在白野很少会有看不见月亮的日子,旷野之上,万里无云,便有星星也是散落得漫天皆是,我会和哥哥,或者是沈桊黎会四仰八叉地躺在留有余温的大漠上,一起糊里糊涂地找紫微星……想起白野,再一看眼前的逼仄,我心里烦躁。

 

王一博与我并肩走着,微垂着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

“王一博。”我叫了他的大名。

 

他回过头来,淡淡地看着我,眉头又蹙了起来,但没朝我发火。

 

我胆子就又大了几分:“能不能等你娶了侧妃,我就回白野去。”

 

王一博的眉头又紧了几分,他凝望我的眼睛,说:“不能。”

 

我心里又一阵阵发冷,虽然已经料到了这个回答,可我就想问一遍,再问一遍,为什么就是回不去,为什么就要我来卷进权利争斗的漩涡。

 

我心里不甘,想来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,王一博瞧着我,目光里浮起淡淡的不忍,还有一些别的情绪,我分辨不出,只见他叹了口气,无奈地说:“还有,太子妃以后记住,不能直呼本王的姓名。”

 

我也叹了口气,心随着这一声叹气,沉到了底端。眼前的我的丈夫,却连叫他的名字,都是个极大的避讳。

 

我退后一步,像宫里的嬷嬷教的那样,像所有华京的贵族公子一样,抬手,俯身,朝他行了一个大礼。

 

“遵命。殿下。” 



02有敏感词被屏蔽,见围脖置顶🔝 【麻雀及扑克】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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